站得高不仅看得远，有时，也看得更深。</p>
无论是古天子暠，还是十六位魔，其呈现出来的杀伐，不说冠绝域外战场，至少也在巅峰水准。</p>
体现这水准的，则是二者的修为、战力。</p>
战力之中，有一项名为战斗智慧。</p>
虽说这是双方的第一次合作，但凭借双方的战斗智慧，以及长时间人魔之战带来的对彼此的了解，双方不谋而合的联手配合，几乎没有瑕疵。</p>
当然，这是对域外战场而言。</p>
在冰衍等十数位上界存在的眼里，瑕疵还是有的。</p>
但存在瑕疵的同时，另外一个问题也不得不被提及，那便是发现瑕疵。</p>
在域外战场这个层面几乎没有瑕疵，这说明域外战场上的生灵，几乎不可能发现这瑕疵。</p>
同理，存在于冰衍等人眼中的瑕疵，也只可能被他们这种存在所发现。</p>
然而，当这场配合之战，进行到一方尽灭时，他们不得不承认，他们眼中的瑕疵，被域外战场的生灵给发现了。</p>
能够发现这瑕疵的，不是没有。</p>
譬如罗铮。</p>
譬如魔尉。</p>
譬如和暠一般的，小部分酆崖绝顶精英。</p>
但如今发现这瑕疵的，不是这些站在域外战场最巅峰的下界天骄，而是一个修为不过神宫境一层的人类。</p>
若说这可以归于意外的范畴，那另外一件事，才是真正让冰衍等存在心中一跳的罪魁祸首。</p>
“此人……”</p>
“这战斗风格……”</p>
“看似杂乱无章，但……”</p>
“呵，错非气息问题，我差点以为他是斗战圣仙一族的子弟……”</p>
“发现瑕疵还能归结为意外，但抓住瑕疵，且还能借瑕疵翻盘……”</p>
……</p>
说着说着，众人就不由看向冰衍。</p>
他们想起来了。</p>
这场被他们定义为小场面的战斗，冰衍一直在关注着。</p>
此刻，他们浮想联翩——</p>
莫非让冰衍阁下在意的，是此人？</p>
这个猜测，之前根本没有出现在他们脑海中。</p>
即便此刻出现，却也附带着无法形容的质疑。</p>
但至少，能出现了。</p>
对于众人的注视，冰衍没有回应。</p>
或许是因为上下有别，此刻的他还在评估邪天在方才一战中，所体现的战力，究竟是什么层次。</p>
古天子和魔联手配合。</p>
虽说人魔有别，但由此而来的些许瑕疵，完全可以被双方联手带来的可怕力量抹去。</p>
即便是实力高深到某个地步，能够发现瑕疵，想要利用，也分外艰难。</p>
至少在他看来，若将邪天换成古天子暠，面对相同的处境，暠可能都无法利用这瑕疵，破局的唯一办法，只有避而不战。</p>
但邪天，不仅找到了瑕疵，进而凭借这个瑕疵立于不败之地，甚至还利用这个瑕疵，开始了在对手看来无耻之尤的破局之法。</p>
能够让邪天做到这一点的，只有超乎寻常的战力。</p>
而论战力，谁最雄？</p>
非九天之下无敌的陆家莫属。</p>
这，便是十数位存在中，有人感慨出陆家子弟的原因。</p>
“可陆家子弟，神宫境一层的陆家子弟，就能做到这一点么……”</p>
冰衍闭上了那双星星点点的冰眸。</p>
他不仅接触过陆家族人，甚至前不久还见过陆家六祖陆风。</p>
但正因如此，他心头反倒衍生出了一丝不可道的矛盾。</p>
下意识地，他想通过思考解决这矛盾……</p>
忽而心头一悸，下一刻便打消了这个念头。</p>
“或许我所接触的陆家族人，都没尽全力吧，更何况……”</p>
睁开冰眸的冰衍，再次看向下界的这一战。</p>
战场静谧。</p>
“内讧”的两个人类，一个唏嘘，一个疑惑。</p>
暠唏嘘，因为他已然看破了邪天一直以来的布局。</p>
在暠看来，邪天一直都在促成他和魔的联手。</p>
因为人魔有别的缘故，这种联手从先天上来说，就是残缺的。</p>
而这残缺，比混战带给邪天的便利，更多，更丰厚。</p>
让他滋生这念头的原因，却也很简单。</p>
那便是邪天逸散出的高达二成六的天道本源气息，在这场大战中的表现，看似恐怖，实则平平，实在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。</p>
这也符合他最初的判断。</p>
所以邪天的布局，看起来就很简单了。</p>
故意释放高达二成六的天道本源气息惊吓双方，促成暠和魔的联手。</p>
而邪天如此布局的结果，则是十五位魔不是死在暠手里，便是死在邪天云淡风轻的一击之上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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完美。</p>
通过口型，冰衍明白了暠的意思，且赞同暠的大部分判断。</p>
唯一让他疑惑的是——</p>
“故意借天道本源，促使古天子和魔合作……”</p>
这句话，是几个意思？</p>
似乎听到了冰衍的心声……</p>
陆小小不由看了眼邪月。</p>
“前辈，且不说这货是那位大帝的关门弟子……您就不怕被一个齐天吊起来打么？”</p>
邪月看似平静，但平静的表情，却始终带给外人一种诡异的眉飞色舞之感，似乎很有些得意。</p>
“吊起来打？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，你信不？”</p>
陆小小没有回答如此无耻的问题。</p>
他只是看向似乎被九天二字搞糊涂的少主，心中酸酸自语。</p>
“少主啊，您从邪月身上学到的，估计就是猥琐和无耻了吧……”</p>
邪月确实无耻。</p>
他之所以能够遮掩邪天那狂暴的天道本源气息，不是因为他的手段有多厉害……</p>
而是因为冰衍等上界存在，不相信下界有能迷惑他们的存在。</p>
见冰衍似乎有所发现，邪月却也不紧张。</p>
因为冰衍也听到了九天二字，且微微蹙起的眉头，也仿佛因为这二字松开。</p>
这和他身旁的十数位存在，因听到九天二字，而终止对邪天的议论一样。</p>
“九天？”邪天抬头看了眼，“上面么？”</p>
暠闻言，无声一笑，笑出了一种对牛弹琴的优越感。</p>
而在空间夹层十数位存在眼里，这种看似莫名其妙的优越感，却又非常正常。</p>
“早如此，何须背负勾结魔族的罪名！”十数位存在之中，一人摇头冷哼。</p>
众人闻言失笑，大都赞同这位存在的意见。</p>
“不过倒也奇怪，那古天子因被赐九天神通，提及九天未受天罚，此人连九天神通都不知，为何提及九天，也未受天罚？”</p>
“呵，怕是种魔出世之故吧……”（未完待续）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