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略缓,鼻端发出不经意的低哼。
“你啊,就是学坏了,和你爸年轻时候一样,不服管。”
司郁吐了下舌尖,又赶紧收起玩心,肩膀微沉,安静下来。
她眨了眨眼,不敢直视爷爷。
她清楚爷爷的脾气,这话虽有些责怪,里面全是不舍。
燕裔才慢慢松开她的手,脚步前移,身形向前微倾,一只膝盖抵着地面,贴近司郁。
呼吸几乎与她同步。
他低声道,声音温柔中带着探询:
“真的不疼?”
他顺势伸手,指腹小心拂过那圈纱布,动作克制且细致,生怕碰痛。
司郁捕捉到他掌心的温度,耳根微红,视线悄然飘向窗外。
她撇头,语气带了些不好意思:
“你当我是小孩吗?”
燕裔唇角动了动,露出一点细微变化的笑容,
整个人靠得更近些,目光没有离开她:
“你刚刚的样子比三岁小孩还调皮。”
鲁叔察觉屋里紧绷的气氛慢慢缓下来,
房间内暖光映在他脸上,他低头看了眼怀里安静的孩子,
微微侧身,将孩子稳妥地递给站在旁边的保姆。
他和保姆对视片刻,示意保姆轻声把孩子带回儿童房,让小家伙先去休息。
保姆领会后抱着孩子走出客厅,脚步不快,门口传来短暂的轻响,又归于静谧。
鲁叔站定片刻,环顾了一下客厅里的人与物,见未再有人注意自己,这才悄声向厨房走去。
屋内空调送来的微风拂过餐桌,餐具微微碰触桌面。
厨房那边水声响起,鲁叔卷起袖子,熟练地开始泡茶。
他动作轻缓,努力让热水沸腾时的噼啪声减小,心里盘算着这壶茶或许能帮老爷子平复心情。
新沏的茶香渐渐飘进客厅。
沙发上的司老爷子突然收敛眉宇间的严厉,目光多了几分探寻,当即换了话题。
他微微倾身,双手交握靠在膝头,说:
“小幺,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?”
他视线扫过司郁面容,声音虽低却带着些压力。
窗外隐约传来树叶晃动的沙沙声。
老爷子皱纹深处浮现沉思,语气顿了顿,
“不然怎么会被枪子打伤。”
他的目光定格在司郁包扎好的手臂上,嗓音压低,
“肯定有事。”
“之前说的就不必说了,我要知道我不知道的,不许瞒着我,你们两个肯定有事!”
沙发边的司郁被问得一怔,原本松弛的肩就地收紧,
脸上闪现转瞬即逝的不自然。
她挪动视线避开对方的注视,用指尖轻轻摩挲衣角,
答道:“哪有啦。”
语调里带点勉强圆滑。
空气里有股淡淡的药味,她被问得无处遁形,叹了一口气,无声地看了燕裔一眼。
燕裔坐在另一侧,手指交扣,整个人都透着淡定。
他忽然转向司老爷子,嗓音平稳而略显低沉:
“三天后我想带她出趟差,去国外玩玩,可能是被打劫的盯上了。”
说话时,他微微垂下眼睫,将掌心贴在沙发表面,略作停顿才抬头。
司郁听得怔住,余光扫过燕裔,黑白分明的眸子明显停留在他脸上。
她察觉到他撒谎时反应极快,连气息都变得平稳无波。
纸张与疾风声交杂,她终于忍不住开口:
“什么叫‘玩玩’?还不是让我受伤了。”
茶水热气升腾,落在燕裔眼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