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7章 被挑战的叶详(1 / 2)

赌屋的灯泡晃得厉害,钨丝烧得发红,把满屋子的霉味、汗臭和劣质酒精气都烘得发黏。缺门牙的壮汉吼着冲上来时,钢管在他手里抡成道灰影,风声刚擦过沈野耳尖,带着铁锈味的钝重气息已经压到眼前。

沈野没躲,反倒是腰腹猛地一拧,像块被风吹得骤然转向的礁石。侧身的瞬间,后腰的短刀鞘发出“噌”的轻响——不是出鞘的摩擦,更像闪电撕破云层的锐鸣。

刀光炸开时,连头顶晃悠的灯泡都显得黯淡了,那道白影快得让人眼晕,仿佛不是刀在动,是光自己劈了下来。

“啊——!”

惨叫劈碎空气的刹那,短刀已经贴着沈野的腰腹滑回鞘里,快得像从没出来过。

缺门牙的壮汉还保持着挥钢管的姿势,右手腕却诡异地垂着,鲜血顺着指缝往砖缝里渗,在满地烟蒂和痰渍间蜿蜒。他脚边滚着根断成两截的钢管,断口平得像用铡刀铡过,连毛刺都没留半根。

全场的呼吸都停了。

刚才还吆喝着押大小的赌徒们僵在原地,有人手里的骰子从指缝漏出来,“哗啦啦”滚过水泥地;有人没拿稳的粗瓷碗掉在地上,碎瓷片溅开的脆响,在死寂里像敲了记锣。

疤脸坐在最里头的铁桌后,指间的烟烧到了尽头,烫得他猛地一哆嗦。他的脸色比墙上的霉斑还难看,手慢慢往腰间摸——那把锈迹斑斑的砍刀鞘口磨得发亮,显然是常年带在身上的。

“看来……全国冠军的名头,不是街坊吹出来的。”他的声音像砂纸蹭过铁板,酒气混着牙垢的臭味飘过来。

沈野往前挪了两步。他穿的工装靴踩在满地碎玻璃上,“咔嚓、咔嚓”,细微的脆响在死静里格外清楚,像在数着谁的心跳。

他的目光落在疤脸左脸那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疤上——当年师父用断刀划的,老东西心软,没敢下死手,只留了道让他记恨一辈子的印子。“我师父的账,该算了。”

“算账?”疤脸突然爆发出狂笑,震得灯泡晃得更凶,光晕在他脸上忽明忽暗,“你师父那条老狗?当年被我打断三根肋骨,躺在地上像条蛆,还嘴硬说要废了我!结果呢?还不是缩在破庙里等死?”

话音未落,他手里的砍刀已经带着风声劈过来。酒气裹着刀风,直扑沈野面门,刀刃上的锈迹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沈野不退反进,膝盖一弯矮下身,像颗突然砸向地面的石子。

腰后的短刀再次滑到掌心,刀身贴着地皮扫过,快得像条被惊动的银蛇,连地上的尘土都被卷得跳起来。

“噗嗤。”

闷响很轻,却像重锤敲在所有人的耳膜上。

疤脸的狂笑卡在喉咙里,戛然而止。他僵硬地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右膝——深色的工装裤已经被血浸透,像块吸饱了水的破布,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往外涌着血,红得刺眼。

短刀的刀尖就抵在他的髌骨上,冰凉的触感透过骨头传上来,再进半寸,这条腿就算彻底废了。

“你师父当年……也用这招。”疤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冷汗顺着疤痕往下淌,在下巴上聚成水珠,“他说……这叫‘锁狼’,专锁……专锁恶人……”

“他还说,恶人该杀。”沈野的指尖在刀柄上用力,指节泛白,手背上的青筋跳了跳。

短刀突然往前送了半分。

“嗷——!”

疤脸的惨叫像被踩住的猪,他抱着膝盖“咚”地跪在地上,脸重重撞在铁桌边缘,两颗黄牙混着血沫飞出来,落在沈野脚边。

沈野收刀时,刀身的血珠顺着锋口往下滴,“哒、哒”落在满地碎玻璃上,溅起细小的红。他没看瘫在地上哼哼的疤脸,也没看周围吓得缩成一团的赌徒,转身往门口走。

经过那群筛糠似的人时,一个瘦猴似的男人突然哭着往他手里塞钱,钞票上还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