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两点的台灯在赵磊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,他机械地敲击键盘发送完最后一封邮件,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像把生锈的刀,在视网膜上剜出灼痛。
茶几上的泡面早已凉透,电视机里迪迦奥特曼正撕裂黑暗的嘶吼声,混着老式空调的嗡鸣,成了他入眠前最后的意识碎片。
晨光像把锋利的裁纸刀,突然将宁静了的黑夜划开一道口子。赵磊猛地抽搐着惊醒,掌心传来的金属凉意让他寒毛倒竖。
那根直径约三厘米的圆柱体,在穿透纱帘的光柱中流转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晕,棱角处镶嵌的菱形水晶折射出星芒,熟悉又陌生的纹路几乎要烫穿他的掌心。
"这是...神光棒?"喉结滚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卧室格外清晰。
赵磊的瞳孔剧烈收缩,指腹抚过凸起的纹路,记忆却像被橡皮擦狠狠抹过的草稿纸。昨夜加班的疲惫、电视机里迪迦的战斗画面,在脑海里搅成混沌的旋涡,唯独这根突然出现的变身器,真实得可怕。
刺耳的手机铃声撕裂凝滞的空气,赵磊条件反射地划开屏幕,老板沙哑的咆哮像支生锈的钉子钉进耳膜:"赵磊!考勤系统显示你旷工三小时!这个月全勤奖别想要了!"
"马上!立刻到!"赵磊下意识的应答脱口而出,赵磊撞开被子时踢翻了床头柜的马克杯。
陶瓷碎裂的脆响中,他盯着床上那根神光棒,鬼使神差地拉开公文包夹层。金属与皮革摩擦出细微的声响,仿佛某种远古契约达成时的低吟。
衬衫纽扣系到第三颗时,赵磊的指尖还残留着神光棒的余温,仿佛好像神光棒就是为了自己而生的一样,有一种虽然没见过面,但是十分默契的感觉。
电梯下行时,他盯着镜面里自己黑眼圈浓重的脸,忽然想起童年守在电视机前模仿变身动作的模样。现在这根真实的神光棒,正隔着公文包抵在他心口,随着步伐轻轻撞击,像是某种无声的催促。
赵磊被老板数落一顿之后,便开始了今天一天的工作,忙碌的时间十分地煎熬。
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发出垂死般的嗡鸣,赵磊盯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,老板的皮鞋声在过道里渐行渐近时,他条件反射地挺直脊背,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17:03——刚过正常下班时间三分钟。
"小赵啊,"王总肥硕的身躯堵在工位前,金表在荧光灯下晃得人睁不开眼,"市场部临时要份竞品分析,年轻人多历练历练,自愿加班的补贴可是有的,好好干吧。"
不等他开口,一沓足有半指厚的文件已经"啪"地拍在桌面上,油墨味混着浓烈的纸张的味道直冲鼻腔。
就这样,赵磊浑浑噩噩地又加班了一个小时,不断地改写着老板明天要的文件,一遍遍地反复去修改着。
工位上的电脑屏幕蓝光刺得人眼疼,赵磊第无数次揉着酸涩的太阳穴。机械敲击声中,时钟指针不知何时已经划过八点,工位隔板外此起彼伏的键盘声和偶尔压抑的哈欠,像无形的锁链捆住了整层楼。
"嘶——"赵磊猛地甩了甩发麻的手腕,金属表带在台灯下泛着冷光。他挣扎着从转椅上起身,膝盖发出细碎的咔嗒声,仿佛生锈的齿轮终于转动,后腰传来尖锐的刺痛。
落地窗外,玻璃幕墙如同发光的蜂巢,密密麻麻的格子里晃动着无数个相同的身影。有人对着电脑屏幕疯狂敲击,有人抱着文件袋疾走如飞,茶水间的微波炉蓝光与工位台灯交相辉映。
远处写字楼的霓虹广告在夜空中明灭,"奋斗成就未来"的标语在雨幕里晕染成血色光斑。赵磊突然顿住动作,后颈的汗毛不知为何突然竖起。
中央空调的嗡鸣突然被一声裂帛般的脆响撕碎。赵磊扶着窗台的指尖骤然收紧,掌心传来玻璃细微的震颤。
倒映在幕墙里的城市夜景扭曲变形,某个不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