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月绾尘的弱点,不就是她与亲王们的关系匪浅吗?

    可若是利用这一点,难免也会牵连到萧霁月,纯怡可不希望自己看中的夫婿莫名就受了影响。

    最后和严嬷嬷商量了半天,还是决定等候时机。

    不过严嬷嬷毕竟古板,对纯怡说教过多,她心中并不是真的那么愿意妥协。

    好在潺潺还算好用,偶尔的打骂也并未让潺潺向着别人。

    “郡主,你不是说要找个帮手吗?我觉着一人特别合适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“被关在菡漪宫的许充容。”

    许充容就是因为差一点让贤妃的孩子掉了,才被盛怒之下的平帝送进了菡漪宫。

    许充容年纪其实不大,容貌也不差,却被迫住进如此不见天日之地,必是不能够接受。

    纯怡将利害关系一定要计算个清清楚楚,她反问潺潺,“既是废弃之身,如何能帮得上我们?”

    “奴婢却不是这样想的,我们身边现在缺的,就是一个对后宫之事都了解的人。

    许充容犹如落水之人,只要我们伸出一只手,她的渴望就会淹没了她,令她甘愿为我们所用。”

    既是潺潺出了这个主意,纯怡还是打算一试。

    菡漪宫虽说是冷宫,却也不是谁都能进的,纯怡必然只能找一个合适的机会,偷偷地进去瞧一次。

    宫中是有宵禁的,入夜到处都是巡逻的侍卫,好在纯怡已经提前贿赂了几个侍卫,行走时没有遇到挡路的人。

    通往菡漪宫的路很远,直到纯怡的脚都走得有些麻了,才看见了明晃晃的牌匾。

    菡漪,菡漪,只读词意,便觉宫殿其中有菡萏摇曳生姿。

    但,菡漪宫中,只有一池污浊之水,并没有什么入目的好景色。

    这等不被人关注之地,除了荒凉就是残破、颓败,就算是好好的人到了这里也会被折磨至不成人形。

    纯怡和潺潺走进来时,地上全部都是落叶,干枯脆弱。

    潺潺抬头看了看四周的树,只有零星几片叶子挂在上面,其余都是衰退之象。

    “这地方也是奇了,外面还在盛夏当中,这里怎么仿佛已到了凉秋之末。”

    潺潺不过是低声嘟囔一句,却有一人忽然闪了出来,目露凶光,冲着她们吼了一句,“谁让你们进来的?你们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冲出来这一个是个女子,披头散发、衣衫褴褛,本来夜色就浓,她便更像是飘在外面的鬼魅。

    纯怡虽说被吓了一跳,但一眼就认出这是个人。

    能在菡漪宫里面的活人,除了许充容,还会有谁?

    “许充容,被关了这么些日子,你瞧着已经有大半不像人了。”

    听到面前的陌生人叫出自己的名字,许充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,像是在思考究竟何人才是“许充容”。

    但月绾尘没有给许充容反应的时间,直接将最残酷的真相又给她讲了一遍。

    “你还需要仔细想吗?你是怎么样被送到冷宫的,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?

    还是说,这种不成人的日子你过惯了,早就不把自己当作皇帝的妃嫔!”

    这样的刺激威力够大,眼中本来没什么神的许充容突然就死盯着纯怡看。

    纯怡的胆子确实也不小,被如此阴惨惨的眼神盯着看,不仅未有一丝惧怕,反而又上前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许充容,你心中明白我所言没有错。

    你也应该明白,若你在继续这样下去,只会在菡漪宫中变烂发臭,最后成为一具曝于阳光下面的枯骨!”

    许充容应是在心中编排了一下究竟怎么问出自己的意思,“你想让我干什么?”

    听这回答,便是许充容清醒了。

    纯怡也不打哑迷,直言自己的目的。

    “我想要对付月绾尘,需要一个帮手。

    你在宫中多年,宫中势力如何你也清楚,你若是站在我这一边,我可以助你再成功回到圣上身边。”

    许充容应是长了不少的脑子,听纯怡这般言语,竟大概猜出了纯怡的身份。

    “你是纯怡郡主!”

    纯怡有点吃惊,“不错,你的脑子还没有彻底坏掉。”

    许充容在纯怡出现以前,确实已经准备让自己在冷宫变烂发臭了。

    可此时有人向她伸出了手,她在绝境挣扎的那颗心好似又活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好,我愿意帮你。

    不过……我有一个条件。”

    纯怡不怕许充容提条件,等价交易才是维持结盟的重要手段。

    “你讲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但要重新回到圣上身边,我还要你助我,杀了萧雯夏!”

    乍一听萧雯夏这个名字,纯怡只是一愣,而后才反应过来,这不是端王的名字吗?

    “你这是……何意?”

    许充容嘴角漾出一点笑意,还用手拢了拢乱七八糟的头发。

    “你不需要知道,你只说,应,还是不应!”

    端王是平帝的心头好,不仅朝臣们能看出来,远在诸余的和敬公主也能看出来。

    若是应下许充容的要求,日后免不了要和平帝正面对上,到那时,便是你死我活的结局了。

    可既要大权,便不能优柔寡断,纯怡只是粗粗在脑中过了一遍,就对着许充容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我应下了,但你要明白,从此刻起,你便下不了我这条船了。”

    纯怡和许充容倒是能聊在一起,两人互相通了气之后,竟好似姐妹一般“交心”了。

    有了许充容,纯怡便知道自月绾尘入宫以来,得罪的人不在少数,其中最恨月绾尘的,恐怕就是皇后了。

    这着实是个好消息,纯怡就算计着想要同皇后见上一面。

    许充容见纯怡若有所思的样子,可见她心中已有了思量。

    “我给你一个突破口,那你要怎么让我见到皇上?”

    纯怡笑了,“皇后的晨露殿有重兵把守,但圣上可是宫中最自由的人,没有什么地方是他去不了的。

    你先不要着急,瞧你现在的样子,哪里还有一点妃嫔的架势!

    我明日会派人给你送些东西来,你要好好收拾自己,务必要清清利利,要让陛下见到你有耳目一新的感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