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趣阁5200 > 都市小说 > 骊妖志 > 第九十五章 骈肋
    于是这边伯姬刚到咸阳不过一日,申生、重耳、夷吾也前后脚都齐聚咸阳。

    穆公听人报晋国三公子齐入秦为妹妹大婚做贺自然知其来意,在朝堂上对由余等笑到:“这娘家人阵势不小,快把我那侄儿能叫的都叫来,咱可不能输了气势,素来只闻晋国三公子之名,却还未曾亲见,今个儿倒要好好瞧瞧这三公子是何等风流模样。”

    原来这穆公是德公少子,德公三子,长子宣公,次子成公,秦立王宣公在位十二年,有九子皆未继位,由其弟成公继位;而成公继位三年殁,七个儿子也都没有继位,由穆公继位。

    穆公是德公的老儿子,年纪比宣公、成公多数儿子还幼,能登上这王座委实花了不少功夫。

    如今宣公、成公十六子余下还有十二个。几个年长的皆在秦都外有封地,咸阳城中还有七个年幼的,终日就锦帽貂裘和这穆公在咸阳城内擎苍牵黄、牧马骑射为乐。如今都喊了来,齐刷刷在咸阳宫朝堂上相候。

    一时三公子觐见,穆公端坐朝堂,下死眼细细把那三公子打量。

    只见申生身量修长气质温润,恰似美玉一般,夷吾亦是容颜俊美气宇轩昂。那重耳更是身长九尺,指尖过膝,目光精敛藏而不露,眉似剑锋凛却不厉。

    穆公大笑起身:“三公子驾到,蓬荜生辉啊,可把我这些侄儿比下去了。来来来,设宴,为三公子接风洗尘!”

    一时堂上治下酒筵歌舞,宾客畅饮。

    申生三人细看穆公,虽早闻秦王年轻,没想到却这般年轻,不过二十五六且容颜俊俏。恐是年轻之故行事做派潇洒不羁,不似其他君王那样庄严肃穆,都暗暗惊叹。

    穆公也甚是欢喜的样子,也不拿大,酒过三巡下得堂来,依次与申生三人对饮,先是申生再是夷吾,却最后来到重耳处,对重耳笑道:“孤王听闻二公子天生异象,重瞳、骈肋,据说有此异象者为天下贤,日后将一统天下,不知此言可否属实?”

    重耳摇头笑道:“坊间传言,大王岂可当真,这重瞳骈肋若在我身上,我怎不知?”

    穆公哈哈大笑:“看来民间传言真真不可信,今天二公子本人在此,正好以正视听!”突然转头神神秘秘对重耳道:“据说重瞳者一瞳阴一瞳阳,一瞳看凡间万物,一瞳可见天地鬼神,二公子可曾见过.....见过什么?”

    重耳冷冷道:“未曾见过什么,只见得今日殿上十一位赵氏公子各个仪表堂堂,气度不凡......”

    穆公听他不说七位也不说十二位,偏偏说十一位公子,那是暗指在当初王位之争时被自己灭掉的是个实力相当的公子,心下不快,脸上却不露声色。

    露出醉态道:“醉了,二公子醉了,数都数不清了,孤王现今还有十二个侄子,这堂上只有七个,七个,号称琴棋书画诗酒茶岐山七君子,哈哈哈哈,哈哈哈哈......”

    这七君子中两个出挑的立马迎合上前道:“对对对,还请三公子务必在秦都多盘桓几日,让我七君子好好做做东道,陪三位品鉴品鉴我大秦的琴棋书画诗酒茶道。”

    申生见重耳不悦也上前圆场道:“七君子风雅,我弟兄三人恭敬不如从命。”又对穆公笑道:“素闻穆公好马,我三弟夷吾所治屈地盛产良驹,此次入秦,特为穆公精选八匹难得的良驹,还望穆公笑纳。”

    夷吾接道:“屈地蛮荒,别无长物,唯有这屈地大漠之上盛产宝马,马有五色,鬃毛随四时变换,耐寒暑饥渴,可在沙漠旱地日行千里不露疲态。”

    穆公大喜:“君子投其所好,明日便把这五色宝马送到我岐山牧场,邀三公子同道我牧场赏马。”又与三人频频举杯,宾主尽欢而散。

    筵后,申生等回咸阳宫别院安寝,一路鞍马劳顿,适才又在穆公筵上纵饮,回来自然要好好盥洗一番。这别院中准备的相当周到妥帖,早有女婢备下浴盆热水。

    重耳好酒,自恃酒量尚佳,在席上比申生、夷吾饮得多些,回来躺进浴盆,酒劲被热水一激,昏昏欲睡。

    朦胧中听闻屋顶有瓦砾翻动之声,佯装睡去,只听顶上有人怯怯私语道:“大王,这要被人看到岂不是又闹笑话?”

    又一人道:“是啊,自古男儿风流,也只听闻有偷瞧美人沐浴的,咱三个大男人扒房顶偷瞧另一个男子洗澡,也是千古奇闻了!”

    又有一人嘘道:“小声点,话怎么怎么多呢?我就好奇那骈肋究竟是啥样,重瞳不让咱看,这骈肋他藏不住,嘿嘿!”正是那穆公的声音。

    重耳此刻如伯姬当日初见穆公一样无语,有心要给他几人点教训,当即从浴盆中一跃而起,一掌劈断三人脚下横梁,这三个惊呼着从屋顶跌落,跌进那浴盆中狼狈不堪。

    重耳已披上浴袍,也不说话,只静静看着他三人。

    穆公居然未露一点尴尬之态,一本正经道:“孤王今日醉酒,夜游路过此地,二公子打扰了,告辞!赵查、赵奕还不快给二公子赔礼”说着便抬脚准备开溜。

    重耳闪身到门口堵住房门道:“穆公还未看清在下的骈肋,这就走了,岂不可惜?”

    穆公尬笑道:“不看了,不看了,也无甚稀奇!”

    重耳也笑了:“堂堂一国之君,行事却如此荒唐。”

    穆公顿了一顿,笑道:“不敢不敢,论荒唐二字,孤王岂敢与二公子相提并论!”

    重耳挑眉:“哦?”

    “晋国三公子中,明明二公子最为年长,也最具才干,却偏偏甘心屈居于申生之下。这也罢了,却整日呼朋唤友喝酒骑猎,乃至眠花卧柳,也从不过问朝堂之事,这难道不是荒唐?”

    重耳淡淡道:“太子仁德宽厚,礼贤下士,是我大晋不二君王之材,重耳对太子敬服,甘愿以太子为尊!”

    穆公不以为然道:“仁厚有余,霸气不足,不然此刻你堂堂大晋三公子也不会被一个妇道人家逼得远离王都,到那塞外苦寒之地。”

    重耳听他直指当下晋国局势,方知这穆公并不似他所表现出来的荒诞。正色道:“王命难违,为人臣,为人子,当先讲忠孝二字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愚忠、愚孝罢了,太子纯良软弱,莫非二公子也就此听之任之?如此,不仅你晋国太子,恐怕二公子和三公子都将岌岌可危。

    重耳想起骊蛮种种,恨恨道:“不过区区一个女子,能奈我何?”

    “女子?怎样的女子能这般厉害?别的不知,到听闻这女子美艳得紧,当今天下无出其右者,孤王倒是想会她一会。”说罢拍拍重耳肩膀,笑着自去了。